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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丨王刚中与南宋成都粗貌

日期:2021-09-29

     万岁池自秦筑城而成,其功能屡次变换,除了作为屏障、养鱼、观景游乐等用,还曾用于农事灌溉。自唐天宝年间(742-755年)一直延续到南宋绍兴年间(1131-1162年),万岁池就一直用于蓄水灌田,久而久之便沉积起很厚的淤泥妨碍了灌溉,这个时候,朝廷委派一位新官员制置四川,出面解决了平原百姓的灌溉用水困难。

     朝廷派新官来,当然不是专门为了振兴当地的农事下的任命。按照《宋史》的记载,在王刚中接任之前,四川当时的大环境并不好,有许多遗留的问题,比如“茶、盐、榷酤、奇零绢布之征,自是为蜀之常赋,虽屡经蠲减而害不去”,简单理解就是说,蜀地税收经常都收不齐,即便朝廷多次减免税赋也收不上来,所以对这位蜀中新官来讲,治蜀之路任重道远。

     诚然,朝廷收不上来税并不是蜀中百姓故意抗税。蜀中百姓交不起税,这跟南宋时期战争频繁,军费支出及对百姓的安抚花费巨大导致国库空虚及南宋朝廷赋税苛重有直接的关联,也涉及到一些历史遗留问题。

     《宋史》载“大抵于先朝常赋外,岁增钱二千六十八万缗,而茶不预焉”,这样一来虽然“军储稍充”,但却使“蜀民始困”。到绍兴六年(1136年),龙图阁直学士李迨接棒赵开担任四川都转运使(掌经度一路财赋,监察各州官吏)时,官员外郎冯康国上报长官说:“四川地狭民贫,祖宗时,正税重者折科稍轻,正税轻者折科稍重,二者平准,所以无偏重偏轻之患”,但是在蜀中百姓相对安逸地生活了一百多年后,最近几年漕司(管理催征税赋、出纳钱粮等)“辄更旧法,反覆纽折,取数务多”,百姓因为交不起上供,不得不放弃祖业逃移地方,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应该罢除这些税收,并“一遵旧制”。

     后面朝廷针对此情况虽进行了一定政策上的具体调整,但并未扭转“蜀民久困供亿”,百姓对当时的许多蜀官都心有怨怼。

     绍兴二十八年(1158年),蜀中百姓终于迎来让自己心甘情愿高呼“父母官”的官员王刚中。

     王刚中出任蜀中是皇帝指定的。王刚中升任中书舍人后,提出打磨、积蓄好自身的人力、军事储备、财力等,便可以“请盟则为汉文帝,犯边则为唐太宗”的自治策略。帝王赵构十分赏识。恰好头两年前后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萧振、李文会去世,蜀中正缺主事的治理官员,是故赵构便派遣博学多才的王刚中接任。就这样,王刚中以龙图阁待制之职被任命为成都府知府、四川制置使。在收到赵构赏赐的金带、象笏及提拔为敷文阁直学士的诏书后,王刚中旋即入蜀。从赵构当时说的“无以逾王刚中矣”之言,也足见赵构对王刚中寄予的希望之大。

     王刚中治理四川期间,朝廷与百姓的关系得到了比较大的缓和。

中国历史地图-南宋

     到成都办公后,王刚中将与民关系的建设和维系作为政务的一部分。他见广袤十里能“溉三乡田”的万岁池“岁久淤淀”,便召集三乡壮丁共同疏通,垒土为防,又在堤防上种植榆树、柳树固水土,并立石柱记载此事,百姓感恩戴德,直呼:“王公之甘棠也。”南宋的万岁池,其景可比西湖,王刚中之后,于淳熙二年(1175年)到成都任知府的范成大有诗《上巳日万岁池上呈程咏之提刑》吟:“绿岸翻鸥如北渚,红尘跃马似西池”。

     此外,当时成都府的府学礼殿是东汉兴平中建立的,后又建立新学,但殿堂破旧不堪,已有倾圮之势,王刚中便下令将殿堂修缮一番,以备授学之用。他还“表贤瘅恶以示民”,面对蜀人景仰的诸葛亮、张文定名方平,字安道,谥号文定。官至参知政事,经历三个朝代,以太子太保的身份退休。苏轼为其撰写的墓志铭),王刚中命人修葺武侯祠、张文定公庙,而在对待曾“俘人而食,日杀数千”(引《旧唐书》)的黄巢时,则是干脆地将其墓铲平(黄巢死后尸首何处史不一致,其中一种说法是他的头颅被献给了当时在成都避乱的唐僖宗,被埋在诸葛武侯祠的旁边)。另有建炎年间(1127-1130年)上书朝廷请求罢除“令阶、成、岷、凤四州强迫征壮丁为兵”一事,也是王刚中所为。刚中想百姓之所想,急百姓之所及,解百姓之所困,种种造福百姓、为民考量的事一出,蜀中百姓便十分爱戴拥护这位勤政爱民的父母官。

古大散关

     在军事方面,王刚中坚持抗金斗争,是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守卫“川陕咽喉”大散关的功臣。

     绍兴十一年(1141年)十一月,宋与金于书面达成《绍兴和议》,两国约定以淮水至大散关一线为界,南宋不但割让出从前被岳飞收复的唐州、邓州以及商州、秦州的大半,还向金称臣进贡。绍兴三十二年,金朝完颜亮撕毁两国盟约厉兵秣马准备大举南侵。王刚中与蜀帅吴璘等在四川积极备战。这年8月,金兵长驱西进,扼踞,派骑兵攻打黄牛堡,但吴璘居功自傲,其部下姚仲、王彦等也称雄一方不听号令,守将李彦坚告急,吴璘却迟迟不出兵对黄牛堡施援,王刚中策马夜驰200里,进吴璘帐中,诘问吴璘:“身为大将与国家义同休戚,临敌安能高枕而卧!” 吴璘身为大帅却差点贻误军情,又惊又愧,这才赶忙与王刚中驰调郡内兵,分道进击,以援黄牛堡。危急解除后,亲自督战的王刚中却不居功,而是把功劳让给参战的将士。为了保卫四川,王刚中又择贤推能,充实地方官佐,并对被淘汰遣散的使臣官兵进行安抚,四川由此稳定安妥。

     后来,王刚中奉诏回京,蜀地的父老乡亲拦在道上,更有百姓追送百里。同在南宋任官的洪迈对王刚中也是十分钦佩,赞其为“真丈夫”,有诗《送制置使王刚中帅蜀》言:“邛郲九折何足驱,慷慨功名真丈夫。成都花锦君莫恋,早晚归凯持钧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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